2021年共有37家独角兽企业止步IPO！合规才是根本？
近期，诸多热门科创板及创业板拟IPO企业相继终止IPO。
2月19日，上交所发布了《关于终止对云知声智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科创板上市审核的决定》，并提及云知声主动撤回科创板申请。进入2021年，IPO终止项目迅速增多。今年截止2月19日，科创板和创业板已有37家企业止步IPO。此前，“天才少年”刘自鸿归国创办的柔宇科技悄然撤离科创板。同日，湘园新材、恒兴科技等6家正在创业板IPO排队的企业终止IPO。2021年，IPO终止浪潮似乎来得猝不及防！
面对IPO入口“收紧”趋势，业内人士众说纷纭，或言IPO排队企业将遭遇资本寒冬，或称IPO监管层并非“收紧”入口，实为规范监管并提升上市公司质量。本人倾向于第二种观点，下文将从IPO规范入口监管、拟IPO企业撤单原因分析，及中止或终止IPO的信息披露违规法律风险等三个方面，对近期“IPO终止浪潮”热点事件背后的法律问题进行初步探讨。
IPO监管规范入口审核：注重企业信息披露，提升上市公司质量
1. 监管部门严把资本市场入口关：一周内三次发文、严把IPO入口关
据搜狐网报道，证监会、上交所等监管部门为“严把IPO入口”，近一周内三次发文：
1月29日，证监会发布了《首发企业现场检查规定》（以下简称《检查规定》），对首发企业现场检查的基本要求、标准、流程以及后续处理工作进行了规范，着力加大首发企业现场检查力度，压实压严发行人和中介机构责任；
2月1日，上交所发布《上海证券交易所科创板发行上市审核业务指南第2号——常见问题的信息披露和核查要求自查表》，主要包括科创板发行上市条件的相关问题以及常见信息披露和核查问题，其目的在于进一步压严压实“两个责任”，把好上市企业入口关；
2月3日晚间，上海证券交易所（下称“上交所”）发布《上海证券交易所科创板发行上市审核规则适用指引第1号——保荐业务现场督导》。上交所表示，此举是为了规范科创板发行上市保荐业务现场督导行为，督促保荐机构、证券服务机构勤勉尽责，切实发挥资本市场的“看门人”职责。
2. IPO现场检查常态化：随机抽取企业，现场检查重点围绕财务信息披露质量等事项
据上述《检查规定》指出，按问题导向和随机抽取两种方式确定检查对象。对于问题导向企业，结合重点存疑事项的性质和内容开展现场检查，并可以围绕前述存疑事项对检查范围进行必要拓展。现场检查方式包括查看经营场所、获取资金流水、走访客户和供应商等。对于随机抽取的企业，则重点围绕财务信息披露质量等事项开展现场检查。
值得注意的是，检查对象确定后，审核或注册部门要在三个工作日内书面通知检查对象和中介机构，如果检查对象自收到书面通知后十个工作日内撤回首发申请，原则上不再对该企业实施现场检查。但在撤回申请后12个月内再次申请境内首发上市的，应当列为检查对象。
拟IPO企业撤单原因：面临首发审核从严把关，中途退场或为企业策略
1. IPO现场检查风暴来临：两大板块密集出现申报撤回现象
2020年A股“IPO大爆炸”，多达399家公司完成上市，与2019年相比翻了一倍。自科创板、创业板相继注册制改革后，A股IPO去年保持着95%以上的高通过率。此前，业内普遍认为，随着注册制改革进一步推进，2021年IPO数量将继续增加。但进入2021年以来，A股IPO似有收紧之势。据公开信息统计，2021年自1月1日至2月19日，创业板终止审核企业为26家，其中仅2家终止原因是审核不通过，其余均为撤回；科创板终止审核企业为11家，均为撤回。
今年，科创板和创业板共计37家企业止步IPO。有业内人士分析：一连串IPO终止名单背后，是一场自2020年10月席卷而来的IPO现场检查风暴。
继证监会发布了《首发企业现场检查规定（征求意见稿）》，仅两天后（1月31日），中国证券业协会便组织完成了首发企业信息披露质量抽查第28次抽签仪式，共407家拟申报科创板、创业板企业参与，20家被抽中，其中包括柔宇科技。伴随抽签名单发布，两大板块开始密集出现申报撤回的现象。这20家现场检查企业中，包括柔宇科技、凤凰画材、格林生物、湘园新材、恒兴科技、建科集团等6家撤回申请，终止审核。
就终止审查的总体情况而言，自2018年落实中国证监会发行部监管问答精神、全面梳理并频频现场检查在会审核项目以来，近两年终止审查家数同步下降并趋于稳定。
2. 拟IPO企业“带伤”难达标：被抽查企业存在虚假披露、财务造假、内控等问题
回顾2019年7月设立科创板试行注册制及2020年8月创业板注册制改革初衷，旨在通过A股市场化改革优化服务实体经济功能，为科技创新企业提供直接融资渠道。
但在造富效应驱动下，带病闯关者越来越多，有些企业甚至联合保荐机构造假；有些企业自身则存在股权控制权不清晰等硬伤。通过率的明显降低和发审尺度趋于严格，对于那些企图依靠粉饰财务数据及虚假或不完整的信息披露来蒙混过关的未达标拟IPO公司而言，无异于是当头棒喝！
据业内人士分析：目前申报企业的生产与销售情况、持续盈利能力、抗风险能力、内部控制、关联交易等都是监管重点关注的内容。2020年4月，证监会公布对12家IPO虚假披露、财务造假等违法行为的警示函。据证监会公告，自2019年6月以来证监会已完成84家IPO企业现场检查工作，上述12家企业（其中6家已撤回申请终止审查）被采取出具警示函的监管措施；48家企业被采取审核中的关注、督促整改会计处理及内控问题等措施；30家撤回IPO申请。据此，业内人士分析，被抽查的企业100%存在问题。故拟IPO公司如存在类似虚假披露、财务数据造假等问题，选择主动撤回是明智之举。
3. 中途退场或为企业策略 ：面临首发审核从严把关压力，以退为进
对于撤回原因，云知声给出官方解释：出于公司战略发展因素考虑，经研究后决定，撤回此次科创板上市申请。外界并未见到具体解释。
回顾2017年，面临首发审核从严把关的压力，也曾经出现类似的“IPO中止潮”！面临发审委对首发审核从严把关的压力，部分企业开始选择放弃IPO。例如，2017年数据显示，截止2017年11月30日有101家拟IPO企业终止审查，放弃IPO；还有包括确成硅化在内的62家企业中止审查，暂停IPO，其中有52家企业属于主动申请暂停的。
自2017年10月17日至12月7日，共审核了65家企业的首发申请，其中39家企业过会，通过率仅为60%。2016年全年审核265家，过会247家，通过率93.21%；2017年前三季度审核391家，过会328家，通过率83.89%。与之相比，2017年第四季度创下了通过率的新低。IPO大环境不好，IPO上会通过率不高，很多公司趁此机会提出中止审查甚至终止审查，既符合自身的利益，又显得合规合矩，丝毫不影响公司形象，中途退场放弃IPO或为企业战略。
中止或终止IPO审查，应避免信息披露违规：或涉嫌虚假陈述
典型案例：申请中止IPO审查理由与证监会不一致，确成硅化或涉嫌虚假陈述
2017年发审委换届，负责给IPO项目保驾护航的多位签字律师成为了发审委委员，一批公司的IPO也按下了“暂停键”。确成硅化也是其中一员，但其发布的公告中披露的其中止IPO申请的理由，却与证监会公布的不相一致，该公司或涉嫌虚假陈述。
2017年12月1日，确成硅化学股份有限公司（证券简称：确成硅化，证券代码：833656.OC）发布了《关于收到<中国证监会行政许可申请中止审查通知书>的公告》（以下简称：《中止审查通知书》）。按照确成硅化的说法，公司系因出现《中止审查》中情形一的原因而暂停了IPO。但证监会发行部披露的首次公开发行股票中止审查和终止审查企业基本信息情况表显示，确成硅化是因情形四的原因而中止审查的，也就是说签字律师成为发审委委员不会导致发行人必须要求中止审查。确成硅化趁发审委换届之机主动提出中止IPO申请，或为其策略，但公告中披露的理由情形与证监会披露的情形不一致，涉嫌虚假陈述，很有可能误导投资者。
律师说
综上，目前IPO监管规范入口审核，尤其注重企业信息披露，提升上市公司质量。IPO监管层通过严把IPO入口关，旨在让不符合要求的企业知难而退，从而提升上市公司质量。拟IPO公司，面临首发审核从严把关压力，以退为进，中途退场或为公司策略。短期来看，不失为明智之举，但从长远利益看来只是权益之计！
目前，证监会现场检查抽查到的企业多存在虚假披露、财务造假、内控等问题，或因实虚假披露、财务造假面临处罚；或因会计处理、内控问题被要求整改；或因企业存在其他不合规问题主动撤回申请。主动撤回的企业，或许已经意识到：“撤回”只是“缓兵之计”，“合规”才是根本！暂时的放弃，是为了更好的坚持！我们期待今日止步IPO的独角兽们，他日以崭新姿态“再战江湖”！
莫煦冰
律师
公司股权（股权纠纷、股权设计、股权激励等）、合规风控、涉外民商、法律顾问
